12年前,普京曾向世人宣告:给我20年,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。现在,历史给了这位强人总统又一次的机会。普京能重圆俄罗斯的大国之梦吗?
和12年前相比,世界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。在经历“9·11”、国际金融危机等一系列重大全球性变故之后,美国已无力统领全球。美国人已经接受世界有几个大国并存的现实,只要不挑战它的第一大国地位就行。这种世界全局性的深刻变化有利于俄罗斯重返大国的道路。但俄罗斯要想再度成为强盛大国,也有不小的困难。
首先难在经济上。没有经济的强大,不可能有真正大国的地位,而俄罗斯恰恰没有强大的经济。至今,俄罗斯仍然是资源堆积起来的经济,俄资源总价值超过300万亿美元,石油天然气、木材等资源品价值占其出口总值的一大半,但俄高新技术产业和制造业始终不发达。俄罗斯制造业的规模在世界上仅仅排第13位,不仅低于人口比它少很多的韩国,甚至比墨西哥还低一位。可以说,俄罗斯还是一个尚未充分实现工业化的国家。经济学中的“资源诅咒”原理表明,丰裕的自然资源对一个国家多半不是福音,而是诅咒,包括对俄罗斯。
其次是经济结构转型与保持军事实力之间难以协调的矛盾。俄罗斯要在普京这一任期或稍长的时间内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国,就必须有强大的经济实力,这也意味着俄经济结构必须转型,摆脱对资源经济的依赖。但目前俄罗斯在外交上已失去与美国保持均势的地位,在军事上勉强可以和美国保持平衡,可要保持这种平衡,则必须更新装备,而更新装备增加军费又必须依赖资源的创汇,经济就更难转型。
第三是国内矛盾尤其是民族矛盾问题。现在的俄罗斯不是铁板一块,普京的号召力已不同以往。国内既有宁愿不要民主政治也要力挺普京重圆大国梦想的呼声,也有宁愿不要大国地位也要西方政治制度的力量。俄罗斯还有世界上最复杂的民族问题。俄罗斯有170多个少数民族,民族利益错综复杂,过去20年俄罗斯内部的许多社会冲突都和民族利益纠纷有关。 此外,俄罗斯太大,国土辽阔本是优势,但相对于人口而言过于广袤,不仅经济要素难以集聚,影响生产效率的提高和经济竞争力,而且也加大了整个国家的治理成本。
普京在竞选时曾说,俄罗斯需要一个繁荣而稳定的中国,而中国需要一个强大而成功的俄罗斯。尽管对两国的描述用词不同,但足以表明普京在自己的3.0时代对中俄关系的高度重视。虽然俄罗斯的大国之路不会平坦,充满困难和变数,中国也应为之鼓舞和欢呼,因为在今天复杂的国际关系中,俄罗斯重新迈向大国的道路,不仅有利于俄罗斯,而且有利于中国。
普京在施政纲领中说到,希望利用中国的潜力,促进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经济崛起。中俄两国真该在这方面尽全力加强合作,而且要说到做到。(作者是中国世界经济学会副会长、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徐康宁)